黄格胜: 恩师如父 师恩如山 |
2012年07月03日
新华网广西频道
责任编辑:jip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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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”。冒着霏霏细雨,闻着袅袅烟香,我伫立在导师黄独峰先生的陵前,先生的音容笑貌恍然眼前,如烟往事在脑海里像电影一样缓缓摇过。
1980年,广西艺术学院有史以来第一次招收研究生,作为桂北山区灌阳县电影院的美工,只有初中文凭的我好像吃了豹子胆,竟然鬼使神差地报考了黄独峰先生的研究生。我本来不抱任何希望,轻松赴考。没想到黄独峰先生“不拘一格选人材”,偏偏录取了我这个未受过任何正规艺术训练的乡下人。后来我才知道,跟黄独峰先生学画多年的他自己的儿子,居然连参加考试的机会也没有得到。
两年的研究生生活,跟导师朝夕相处,追随左右,导师慈父般地关怀、指点,谆谆教导,我像干涸的土地得到雨露的滋润,像海绵掉到了水里一样拼命吸收,特别是导师毫无保留地示范演示,更使我得益匪浅,也让我很快登堂入室、修成正果。
黄独峰先生对学生厚爱有加,学业上要求非常严格,在人品上的要求则更严。导师不定时地检查我们的习作,一丝不苟,发现错误,特别是方向上的错误,更是毫不留情地指出和批评。他自己也是以身作则,年事虽高却笔耕不辍,且特别喜欢写生,足迹踏遍名山大川。导师为人正派豪爽,侠肝义胆,乐于助人,且爱交友、善交友。他的朋友多为名师大家,也使我们能经常见识到不少精品杰作,提高了眼界,拓展了胸怀。黄独峰先生的人品人格、治学精神、作画方法,特别是他酷爱写生的创作习惯等,深深地影响我一生的艺术道路和人生道路。
有几件小事让我终生难忘。1981年早春,导师率研究生到泰山写生,泰山顶上松柏苍翠,百花盛开,春色盎然,而睡到第二天早晨,我们被“噼噼啪啪”的声音吵醒,原来下雪了,爬到窗口一瞧,只见满山银白,我们又缩进被子,心想这种天气估计导师不可能出去写生了。睡够了我们起床跑到导师卧室一看,门已上锁。去哪里了呢?导师喜欢收集拐杖,莫非去逛工艺品店?我们找遍了几乎所有能想得起来的地方,均不见导师踪影。
等我们爬到泰山最高的玉皇顶时,眼前的一幕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:皑皑白雪上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,他左手拿着画板,右手执着画笔,久不久把笔尖放到口中呵气解冻。这就是我们的导师!年近七十的老人站在零下十五摄氏度的雪地上,须知后退两步就到屋檐下,但屋檐下写生不好构图。导师在我潮湿的眼帘中模糊、高大起来,幻化成一尊雕像。
还是1981年5月初,导师带我们到“牡丹之乡”山东菏泽写生。大家一看到一望无际、姹紫嫣红的牡丹园,顶着烈日,忘情地描绘起来。过了几天,导师由于劳累过度,头痛起来,只好每天到当地医院吊针,但每次吊针回来,他又直奔花地画了起来。
一天深夜,我被沙尘暴打在屋顶的声音和漏下来的尘土弄醒,抬身一看表:已是凌晨两点。我披衣而起去上厕所,经过导师房间,见灯还亮着,我好奇地走近去伸头一看,我简直不相信眼前的情景:导师站在画桌前,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聚精会神地整理白天所画的写生稿,而左手则把热水袋按在头上。我心中隐隐作痛,有必要这么拼命吗?这么大年纪,而且还有病!回到床铺上,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,刚才那个镜头反复出现在脑海里。什么叫热爱艺术?这就是热爱艺术;什么叫献身精神?这就是献身精神。
上世纪90年代初,黄独峰先生病倒了,他顽强、乐观地与病魔作斗争。我每次去看望他,他坐在轮椅上憧憬病好后准备去云南画茶花,到日本、美国去办画展。他还有一柜子的速写本,要整成作品。然而,天不惜才,1998年3月我在北京参加人大会议期间,导师撒手人寰,而我却未能为其送行,留下终生遗憾。
导师已离去9年,但导师作为我人生的楷模、艺术的榜样,他的教诲在我心中从未淡漠。我给导师点上一支香灯,低头注视着墓碑上导师的照片,心中默念:导师,安息吧!你的学生会按你的要求去做,为你争气,为民族争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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