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青年紫砂艺术家葛军访谈录 |
2010年07月20日
中国美术家网
责任编辑:jip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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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青年紫砂艺术家葛军访谈录
葛军,著名青年陶艺家,硕士学位。1991年从景德镇陶瓷学院毕业后来宜兴从事紫砂事业。师承著名工艺美术大师吕尧臣。在十多年的紫砂艺术求索之路上,他与时俱进,继承传统,坚持创新,作品屡获国内外诸多大奖,取得了不菲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,为推动宜兴紫砂的发展,传播紫砂文化,作出了贡献。被视为紫砂艺术新生代中的领军人物。
记者:作为紫砂艺术新生代中的领军人物,您的紫砂作品走的是与传统紫砂不一样的路。作品紧贴时代,反映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,很有艺术感染力。您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,形成这样的创作理念的?
葛军:我的作品一直力求在传统的基础上,去求变、求新、求发展的。我与一般人在这个行业中的行为确实是不一样的。我一直坚持要走出自己的路来。我进入这个领域就一直这样做,我想,主要还是时代与环境使然吧。如果还要像从前那样,从工人、技师,在传统的路子熬日子,是很难有突破的。我们这个社会,现在提供给我们的发展机会是很多的。你有些思想掌握了一些技术,就能进入创作的领域。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。我接受的教育,是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进行的。因此,我的作品中的时代性,一直是我的一个特点。这是因为我有这个储备,储备的条件够了,又善于抓来进行表现,就出作品了。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。象最近获金奖的《将军壶》,该壶以长城烽火台为壶体造型,选用宜兴古铜色上等纯正紫砂泥料制作。整个构思创意、成型,经过五六次修改而成,前期酝酿到创作完成历经10个月时间。壶的上半段由五十六块城墙砖相连,象征中华五十六个民族紧密团结,万众一心。以古铜色为壶的主色调,寓意中华民族历史渊远,坚如铜墙铁臂,牢不可摧。壶体上由全军在职和离退休百位将军签名留芳。其中有中央军事首长,各大军区、军兵种、军事院校的将军,包括红军长征、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,自卫反击战、抗洪救灾等不同时期的将军,有父子将军、夫妻将军、兄弟将军、兄妹将军。为了创作这把壶,整个签壶活动行程数万里,北到黑龙江,南至广东,西达新疆,跨越全国20多个省、市、自治区。这件作品,是我紫砂艺术创作题材的又一突破,可说是紫砂创作领域中又一件富有时代性的作品。
记者:您的作品取得了不菲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,您是如何处理作品的艺术性和商业性之间的关系的。这两者之间有矛盾吗?
葛军:在这个问题上,刚开始走了相当长的一段弯路。我这种搞艺术的人,是不善于做市场的。这是我这种职业的通病。但是,既然推上这个角色,也就面临着生存这个问题。我是在不断探索中慢慢地走出一条路的。
艺术品要强调思想性,时代性,要有个人的艺术语言。大众接受的作品,也就是商业性这块,更多强调的是审美的共性。做法上我是有区别的。我个人更注重作品的艺术性,这是体现我灵魂的东西,体现我价值的东西。但是,我也确实需要以商品来养作品。现在市场上对我作品的需求是很强烈,很旺盛的,因此,我现在的生存状态非常好。我也必须要运作这一块。我也不是在这里作秀,我对金钱不是太看重,我的价值不是通过金钱来体现的,而是通过作品来体现。我还是更注重我的作品的艺术性。
记者:您从事紫砂艺术,一直走的是市场发展之路。能谈谈中间的甘苦吗?这一条路下一步的发展趋势如何?
葛军:甘苦多了。我从事紫砂艺术求索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三个年头,在这之前的七八年间,每逢春节过年,我都像《白毛女》中的杨白劳一样,笑不起来。举个例子吧,有一年小年夜,在香港办完展览后,乘飞机到虹桥机场,深更半夜,大雪纷飞,找不到一辆回无锡的车子。而且高速公路封路了,怎么办?路上有人放鞭炮,自己刚从香港回来,香港的展览办得很风光,现实是,一个人在孤零零地奔波。在那几年中,到大年夜才往回赶的事不止一次。
这几年,有点名气,烦恼又来了。很多人造我的假壶。有的人,居然还和一些也算是有点小名气的工艺师串通在一起,以提高“造假”的档次。同行里有人做这事,对我伤害很大。不知他们是无知还是利欲熏心。假冒我的代表作《金钱豹》,一看就知道是假的,很呆板。还有师从谁的问题,也闹得沸沸扬扬,甚至上了紫砂图典。老师是有的,就是吕尧臣。这个我是承认的。在这个行业里做,有些事碰上了,心里确实不是个滋味。当然,这条路还要走下去。我想我的发展趋势是好的,但罗里罗索的事自然会有吧。
记者:您的作品,在国内外的各项评比中,屡获金奖,我们这里有一张您获主要奖项的清单,有十五项之多,其中有些作品,虽然没有获大奖,影响却很大,比如:1995年为北京人民大会堂新会议楼制作的紫砂壁画《五谷丰登》;1999年的紫砂作品《九九归一》、《回归》、《祥和》,由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定为国际交往礼品等等。获金奖、一等奖的,则有1998年的《静园》,1999、2000年的《金钱豹》、《新声》,2002年的《旭日》、《喜洋洋》、,2003年的《汉风》(见题图)、《文明时代》、《灵猴献瑞》,2004年的《不落的太阳》、《天歌》。这七八年来,几乎是年年得金奖、一等奖,有的一年中还得几项奖。对此,欣赏者认为,您的作品时尚新潮、有创意,屡获大奖是必然的。贬低者认为,您喜欢标新立异,善于炒作。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?
葛军:我获奖前,是踏踏实实地做作品,屡屡获奖后,我还是踏踏实实地做作品,外有褒贬,很正常,不会很在意,也不会感到奇怪。关键是作品好不好。我们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的,我们应该有所发展有所突破。我一直有这个想法,模仿是很容易的,独立思考就不一样了,独立创作更不容易。我做作品不是为了获奖而获奖。我只是证明,我一直在努力工作。我对自己,每年都有计划,希望能多做出富有新意的作品来。获奖这个事,是水到渠成的。2004年中,我在无锡的太湖艺术博览会上,一件作品《天歌》,获最高奖“大阿福”奖。还被评为上海2004年科技领军人物;首届中国酒业十大设计包装专家。这些荣誉的取得,都是靠实力说话的。试想,每次权威性的评奖评委往往多达十几位,其中绝大多数评委,我都不认识,怎么去拉关系?
记者:您的精品,目前都几万元,十几万元,甚至几十万元的档次上,以至使得喜爱您作品的许多人,都无力收藏。您有没有考虑过如何藏您的作品于民间的事?
葛军:作品的价值,艺术品收藏,有它的金字塔。有些艺术家的创作,永远不能属于一小部分人。一个好的艺术家,真正能够留世的作品也不多的,他留给人们去收藏的只能是很小的一部分。这很小的一部分是留给那些真正的知音的。行内的人,认为我的一些作品仍然有很大的升值空间。帮我做销售的人,也认为我的作品的价位比较高。其实,我认为,价位是相对的。如果我的作品值五万元,卖给人家只有二万五千元,那么,这二万五千元买的东西就是便宜的。关键你要找准这个消费的平台与角色。艺术品到了一定的程度,就是奢侈品。我在这个问题上,就是这么鲜明,像《金钱豹》这样的壶,在传统的紫砂界里,他就是做不出来。因为,他想象不出来,紫砂壶还能用那样的创意去做。
记者:现在,葛军工作室已经成为一个符号,一个品牌,请您介绍一样葛军工作室目前的现状。
葛军:葛军工作室,作为一个创作型的经营实体,目前的状况是很不错的。工作室的作品需要限量,这也是为了创品牌,不能因为过多的追求经济效益,而影响工作室作品的质量。目前,它主要销售贺岁壶,礼品壶,它使我在生存方面有了一个基本的保障,让我能够腾出更多的精力与时间来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创作。工作室相对成熟了,运作的模式也成熟了。工作室在宜兴,固定人员有十几人,每年进入四季度后,订量多,临时再找一些人,约三十几个吧。进工作室的人都经过严格的挑选、培训,工作上也是限量的,贺岁壶数量跟着年份走。礼品壶一般根据订单来设计,这一块,每年也要做到一万套件。葛军工作室出来的壶,每把都有签名。现在的人,都有品牌意识,这是社会的一种进步,对我们也是一个很好的约束。
站在新世纪的平台上,葛军在不断地重新审视着自己的艺术,他清楚地看到,在传统紫砂这个领域内,时代性是很容易受到削弱的,而时尚又容易遭到墨守陈规者的非议,因此,他认为应该从更广阔的现实生活中去寻找题材,在更具思想内涵的层面上去发掘。只有这样,才能使古老的传统紫砂艺术有新的突破与发展。这中间,需要有一个新的结合点,新的载体,新的平台,这就是葛军现在考虑的事。
记者:请谈谈您下一步的创作计划以及在紫砂领域的新探索。
葛军:作品出来的过程,也是不断完善自己,不断反思自己的过程。就我目前的状况而言,每年都会有新的作品出来。每年都会有好的作品进入市场。现在的社会和市场,越来越规范,越来越有序,你要按照游戏的规则来操作,不但要让社会不断地认可你,也要让收藏家对你更有信心。我现在心中涌动的创作激情是很强烈的,因为我还在不断地汲取新的养料。前段时间,认识了一位安徽的从事砚台创作的艺术家方剑尘。看到他在不同的石头上,借助石质本身的纹理、形状来作些点睛艺术处理,觉得他的那种做法,既淋漓尽致,又十分耐看,很巧,我很受启发。能否把他的一些方法借鉴过来,和我在陶艺上的构图、形状结合起来,作些探索。2005年上半年,我想使自己进入封闭期,潜心做点作品。我相信,我会有新的作品出来的。我想,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仍然会保持自己的激情,但我也要告诫自己,要激情,不要激动。
(访谈结束,看着葛军远去的背影,我们的心中泛起一些辛酸甚至有点感到悲壮。在我们这块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土地上,要做点事,依然是很辛苦的,很不容易的。尽管远去的背影依然是宽厚的、有力的、昂扬的,带着自信,但是,我们知道,葛军在自己的艺术求索的道路上,依然是孤独的,葛军还要走很长的路。路上依旧有风雨,有坎坷。但是,葛军是不会回头的)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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